五四青年節(jié)青春勵志演講稿—如果還有明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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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我叫袁文逸,上海東方衛(wèi)視記者,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叫我戰(zhàn)地記者。

我和別人有一點不一樣,每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會先想一想:我到底是在哪里?這三年多來我走過了世界主要的一些戰(zhàn)亂地區(qū):利比亞、敘利亞、埃及、烏克蘭,有一半以上的時間給了戰(zhàn)亂、動蕩和新聞現(xiàn)場。因為身處在戰(zhàn)地,我對戰(zhàn)爭的理解和感受與許多人有一樣的地方,但是有更多不一樣的地方。2011年的利比亞戰(zhàn)爭,是我第一次觸碰到戰(zhàn)地報道。

那一次我在利比亞待了119天,走過了所有的主戰(zhàn)場。只有在你身處現(xiàn)場的時候,你才會知道,原來冰雹火箭彈在你兩百米開外爆炸的時候,它不但是有硝煙和巨響,它的巨大的熱浪還會裹挾著這個沙哈拉沙漠里的沙子,撲到你的臉上。當這個子彈從你頭頂上掠過的時候,它不但是有嗖嗖的聲音,它好像還在震動,把整個空氣都撕裂了。即便你臥倒在地,即便你邊上有你的同伴摁住你的頭,即便你做了所有你自己覺得你可以做的事情,但是從心里來說,你會體會到一種真正的無助,因為你不知道下一顆炮彈它會落在哪里。

就在那一天炮彈落下來的時候,我第一反應就是叫我的搭檔攝像李彥君快跑。當我一轉頭看到他反身又去拍另外一顆炮彈著地的時候,我就像夢魘一樣,我想喊,但是喊不出來。一般去前線,我們會住在稍后靠后一點的一個城市,我們把它作為駐地,每天來回可能路上要六到八個小時,這段時間我們一般睡覺或者互相談笑,但是這一天我們回去的路上,一句話也沒說,我們也沒有睡著。到了賓館以后,我把我們一組人全都叫在一起,那是我唯一一次在戰(zhàn)地流眼淚。我跟他們說:我只有一個要求,就是每天我們一起出去,也一定要一起回來,一個也不能少!如果你沒有經(jīng)歷過戰(zhàn)爭的話,你也許也會知道汽車炸彈,但是你不會像我一樣,在敘利亞的大馬士革經(jīng)歷了連環(huán)的汽車炸彈爆炸,看到整條馬路變成鮮血的河流,那些聞訊趕來的親屬,他們只能用鐵片去刮墻上血肉模糊的殘塊,算是為親人收尸了。

如果你沒有經(jīng)歷過戰(zhàn)爭的話,你也會知道戰(zhàn)爭很殘忍,但是你不會像我一樣,在烏克蘭看到,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,他在戰(zhàn)區(qū)邊上只學了十分鐘的步槍射擊,就被人帶著走向了戰(zhàn)場。你不會陷入深深的迷茫,交戰(zhàn)雙方的戰(zhàn)士對你都很友好,他們看上去都很善良,但是在一陣交火過后,他們互相射死了對方。 有人常常問我,你是不是很好戰(zhàn),所以你總愿意去那些地方?其實,經(jīng)歷過這種濃縮的生離死別和人生悲歡以后,你更加知道人生的珍貴,知道生命也很脆弱。其實我每次走進戰(zhàn)地的時候,我都會在想:為什么要戰(zhàn)爭?怎么樣才能避免戰(zhàn)爭?當你覺得戰(zhàn)爭離你很遠的時候,我覺得世界離我很近。

我們在同一個世界、同一個時代,面對一樣的困難、一樣的挑戰(zhàn)。我的國土、我的家園怎么樣能夠避免戰(zhàn)爭?這是我想通過我的新聞報道,帶給我的觀眾的。也常常有人在我的背后說,她這么拼命不就是為多少多少獎金,為了一個晉升的機會嗎?就在這種時候,我常常會想起一個畫面,就是我有時候要進入一些交火區(qū),會要到一些軍事機構去簽一份協(xié)議。我袁文逸,自愿要到交火區(qū)去采訪,我知道那里面存在的風險,在里面發(fā)生的一切:死亡、受傷、失蹤,這樣的意外情況,由我個人承擔,和該國組織無關。我想這可能也是一份生死狀,那我也不知道,像我這樣也是爹生娘養(yǎng)的生命,用多少錢、用多高的一個職位來換,才算是比較公道。經(jīng)歷過生死,也看過了悲歡,其實我更加能夠理解自己想要什么,哪些是無所謂的。

我想要給自己一個證明,我不需要給別人一個解釋。我記得有一次我和死神擦身而過以后,我在微博上寫下過一句話,叫作如果沒有明天。如果沒有明天,如果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、值得做的事情,愛自己愛的人,那么就算活到今天,那也是值得的。如果還有明天,如果還有明天的話,我還是那一個不恥于談理想,喜歡挑戰(zhàn)、喜歡改變的袁文逸。

謝謝大家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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